為了戒網癮，年輕人開始反向控制演算法

文 | 鋅刻度，作者|李覲麟，編輯/ 李 季

世界首富馬斯克既不玩《英雄聯盟》，也不用TikTok。原因是他認為具有快節奏和競技性的遊戲容易使人沉迷，而以演算法推薦內容的TikTok則像是AI正在探測他的大腦。

不是每個人都有馬斯克的自制力，相反，我們大多數人正在被演算法拿走大腦，被演算法掌控生活。

你或許已經發現，開啟抖音、小紅書、知乎、快手、微博等社交平臺，相似風格的內容總會反覆出現，“晚學”“周學”“麥學”往往在突然間就成為全網熱梗。

這一切源於平臺演算法的超強掌控力。演算法掌控著平臺上的每一名使用者，操控人們的思維和生活，最終使每一個不同的個體都淪為相似的空白大腦，喪失獨立思考能力。

究竟該如何擺脫演算法的控制？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就是最好的方式。

最近，中央網信辦等四部門釋出《關於開展“清朗·網路平臺演算法典型問題治理”專項行動的通知》，計劃整治“資訊繭房”、大資料殺熟等行為。

與此同時，覺醒的年輕人也開始用反控演算法的方式戒網癮，新的解法悄悄出現了。

如何打破演算法“暴政”？

“打破資訊繭房，從關掉個性化推薦開始。”周竹軒關閉演算法推薦之後，彷彿從平臺手裡“搶”回了自己的大腦，通勤路上不再只會麻木地划動手機，在家躺平的時候也重新拾回了閱讀習慣。

“幾乎所有平臺的演算法都是為了讓我們沉迷，而不是為了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好。你刷得越多，就越會感受到空虛，於是只能繼續無止盡地刷下去。”擺脫演算法的前兩週時間裡，周竹軒一度出現戒斷反應，總想拿起手機填補碎片時間，但由於失去了演算法的精準推送，看到的內容也無趣了不少，漸漸地喪失了興趣。

當今社會中，擺脫演算法前的“周竹軒”有千千萬萬個。

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擁擠的地鐵裡，每個人都低著頭，機械式地滑動手機螢幕，陷入一個又一個15秒的多巴胺陷阱裡。

大多數人或許已經意識到了快節奏的碎片化資訊正在吞噬我們的大腦，使我們沉迷其中難以自拔。但沉迷容易，逃離卻很難。

周竹軒的方法是“逆人性”的，但也是奏效的。

決定反控演算法之後，周竹軒第一步關閉了各個平臺的個性化推薦，這樣一來，首先可以杜絕平臺揣摩使用者喜好。

第二步是控制演算法，以魔法打敗魔法。

“遇到平時喜歡的內容，直接划走，並且點選不感興趣或不喜歡該內容，要讓演算法知道誰才是主人！”周竹軒表示，這一方法的關鍵在於忍，只要能夠忍住不看感興趣的內容，久而久之，手機軟體裡推送的內容就變成了不感興趣的內容，吸引力自然也急劇下降，戒網癮也變得不再艱難。

到這時，我們便能發現，原來興趣之外、演算法之外的，還存在著新世界，原來在新技術的十字路口面前，不止一條路。

聰明的人先利用演算法

數字化時代中，我們的衣食住行都已難逃演算法的入侵，但演算法本無罪，它既然可以讓笨的人更笨，就能讓聰明的人變得更聰明。

“為什麼我們會跌入資訊洪流裡？因為我們沒有家。”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吳曉開始在網際網路上給自己的大腦構建一個“家”。

吳曉有一項人生規劃，是在30歲之前打卡五大洲，如果能夠再選擇適宜的國家旅居幾年，便更完美。距離30歲還有5年時間，吳曉開始為這項計劃做第一項準備——學英語。

看書學習當然可以，但數字化時代下，吳曉也總結了一套更高效的新方法。“影片類APP可以把我們帶到任何一場演講面前，圖文類APP又彙集了全球各地的學霸，他們分享的經驗總有一款適合自己。”

有了這一認知後，吳曉開始“訓練”自己的手機和平臺演算法，在B站上關注“TED英語官方”“Youtube英語學習study”“YouTube精品課”“英語的平行世界”等UP主，跟著他們以影片跟練的方法背單詞或者練口語。

博主利用演算法把手機變成學習機

在小紅書上研究各式各樣的學習方法，例如“首評momo法”“尚雯婕學習法”“新概念學習法”等，吳曉發現，演算法其實是非常容易反控的，只要連續點選或搜尋幾個同一主題的內容，那麼手裡的軟體就會變成一本私人訂製的工具書。

還有很多人和吳曉一樣，利用演算法來更便捷地獲取自己想要的學習內容，在海量的網際網路資訊當中，合理地利用演算法，也就能對有效資訊進行快速提取並分類。於是，無論是學英語、學剪輯、學攝影、學養花，老師都可以是用演算法提純後的大資料。

和手機周旋，誰會贏？

《唯有書籍》裡有這樣一段話：未來，脫離數字媒介可能是一種奢侈。特權階級才能夠關閉郵件和社交媒體的通知，設定“暫不辦公”的留言，進行數字戒斷，而底層階級將被零工經濟繫結在智慧手機上。久而久之，對越來越多人來說，有時間脫離這種社會環境去讀一本小說將變得越發難以想象。

這段話描述的場景就是當下的現實，有資料證明，智慧手機使用者很少能夠連續兩個小時不使用手機，他們每天通常會解鎖手機50次以上，過程中點選或滑動螢幕的次數更是會高達2617次。

圖源：B站“心河擺渡”

手機成癮，不分性別，不分年齡。但儘可能在演算法時代裡學會自處，則是我們每個人的課題。

周竹軒反控演算法，讓手機變得不再有趣，從而逃離；吳曉反控演算法，讓手機變成學習工具，從而成長。兩種方式沒有對錯之分，都是以個人實際需求出發的策略，也都是開啟演算法囚籠的鑰匙。

與此同時，除了使用者覺醒之外，針對演算法開展的專項整治也正在進行中。

不久前，中央網信辦等四部門釋出了《關於開展“清朗·網路平臺演算法典型問題治理”專項行動的通知》，重點整治同質化推送營造“資訊繭房”、違規操縱干預榜單炒作熱點、盲目追求利益侵害新就業形態勞動者權益、利用演算法實施大資料“殺熟”、演算法向上向善服務缺失侵害使用者合法權益等重點問題，督促企業深入對照自查整改，進一步提升演算法安全能力。

演算法狂飆，成就了一個又一個網際網路新貴，更讓我們每一個人跌入“奶頭樂”陷阱，但演算法本質上只是工具，它的好壞，取決於使用工具的人。

還記得那句話嗎？“不能主宰自己的人，就談不上自由”。如果演算法囚禁了你，那就靠自己奪回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