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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姐妹花”各自飛昇,顧裡卻被批戀愛腦,這場雌競還沒結束

網易娛樂 2024-12-25 00:55:17 2

前幾天,郭敬明又上了熱搜。

不是吃瓜,不是炒作。

是嘉人盛典的“時代姐妹花”重聚:

四人不僅發了微博懷念從前,還給郭敬明打影片,連帶他也衝上話題C位。





沒錯,《小時代》又一次成為了大眾的焦點。

人們把目光轉向十年前。

開始玩著“發爛發臭”的抽象梗,半真半假地稱其為“經典”,討論得不亦樂乎。



但問題是——

當我們在回看《小時代》的時候,回憶的到底是什麼?

故事?

演員?

為自己的青春正名?

或許都不是。

一個明顯的證據是,11年前《小時代》上映時豆瓣開分4.8,而如今僅僅漲到了5.0分,這與其他同類“時代記憶”的口碑暴漲大相徑庭。

那麼,剩下的原因大概只有一個——

時代。

這十年時移世易,有人一夜爆紅,有人一夜入獄,電影市場改朝換代,流行的潮水換了一波又一波。

但《小時代》呢?

始終佔據著話題的焦點,一直成為被批判與被豔羨的目標,儼然一副釘子戶的姿態。

它成了一個見證者。

記錄下了這十年內娛的“精神狀態”,從突然起飛,到驟然下墜的過程。

01

首先一個問題:《小時代》為什麼那麼紅?

現在我們再回望起11年前的這部電影,或許會有許多解釋。

比如書粉強大。

或者營銷成功。

但Sir卻覺得,這裡面最核心的部分,是抓住了一個極為重要的關鍵詞——

造夢。

那是一個做夢都能笑醒的年代。

《小時代》是部不折不扣的“造夢”電影,總投資3億人民幣,四部總票房累計近18億,投資方淨賺8億。

錢花在哪裡?

場景。

於是肉眼可見,《小時代》的畫面,前所未有的“奢華”——

為了1:1還原書裡描寫的都市繁華,郭敬明把所謂的“戀物癖”發揮到極致,電影的每一個細節都精心設計。

喝水的玻璃杯兩千人民幣,配角的家在郭敬明自己的豪宅取景。

一些道具,比如瓷器、油畫、手工教皇靠背椅、水晶球擺件等等,很多都是海外運來的孤品,有錢也買不到。

用當時片酬最高的楊冪的話講:“感覺每一天都在顛覆自己的價值觀”。







爛片最鮮明的一個特徵是:

用最好的硬體搭配最壞的軟體。

《小時代》完美契合了這一點——

郭敬明找來曾任臺灣《Vogue》主編的黃薇,恨不得把整個奢侈品秀場搬到顧裡的衣帽間裡。

外景。

用他自己的話說,都是花錢也借不到的場景。

上海1933老場房、俄羅斯古堡、馬勒別墅、金融中心觀光廳、能看見東方明珠的麗思卡爾頓酒店頂樓……












他找來一幫娛樂圈口條最差的演員,搭配最精雕細琢的服化道,拍出了一部最懸浮的“偽青春疼痛電影”。


主角在聖誕節最悲慘的時候一頭扎進閨蜜的豪宅哭泣,喝著兩萬塊的酒在外灘看360度的焰火,穿著晚禮服在大雪紛飛的上海街頭慢鏡頭撕逼。

演員們操著來自五湖四海的普通話,用靈魂飄移的咬字和稀爛到靈魂盡頭的臺詞,不光拉高了字幕的含金量,也養活了後來無數個靠配音整活的up主。






所以說,這是一部精裝爛片?

沒錯。

但那些年,哪怕是爛片,也依然能擁有一批願意去趕潮流,去院線為學生情懷捧場的人。

因為人們還願意做夢,還願意看一些新鮮的東西。

而這,也使得《小時代》,迎來自己的黃金時代。

於是你看——

上一秒,哪怕剛被人民日報點名批評;

下一秒,投資方樂視全網發售冠名《小時代》的電視,將“拜金”進行到底。





而那個身處裂變漩渦中心的人。

沒錯,郭敬明自己。

這個今天被大眾戲謔為“抄襲狗”、“詭辯大師”的寫手,彼時對自己的定位卻是“鬼才導演”。

他要在中國電影新的一頁上,大寫特寫成功學。





02

但造夢的只是《小時代》嗎?

不。

真正造夢的,其實是《小時代》身處的那個大時代!

《小時代》四部曲的成功,將郭敬明送上了中國作家富豪榜的榜首。

而彼時的內娛,也恰好進入野蠻生長的旺盛期。

簡單舉幾個例子——

2013年,TFboys正式出道,成員王俊凱、王源、易烊千璽;

林俊杰發表單曲《修煉愛情》,李榮浩發表單曲《模特》,鳥叔的《江南Style》火遍全球,華晨宇快男奪冠;

2014年,《奔跑吧兄弟》《爸爸去哪兒》開播;次年,《極限挑戰》開播。

吳某凡、鹿晗回國,開啟“歸國四子”元年。

粉絲在鹿晗回國後在貼吧發起“百萬回帖,力挺鹿晗”活動,回帖數量在鹿晗官宣後兩小時超過百萬。

同年,微博成立超話;

鹿晗登上《福布斯》中文版封面,宣佈開啟流量時代,上一個有此待遇的人還是馬雲。




中國影視龐大的下沉市場,就此浮出水面。

不得不說,2013年到2015年,內娛的蓬勃可謂全面開花。

而這些,都給《小時代》創造了機會。

比如電影——

一方面,高價票補的黃金期招攬了更多的觀眾。

據傳當時的淘寶電影與《小時代4》進行合作,承諾如果前3天票房達到2.5億元,他們投入的“票補”將作為宣發費用收回,而電影也按時達成了目標;

另一方面,急速膨脹的銀幕數量又提供了更大的便利。

截止到2014年3月底,全國影院銀幕總數已經突破2萬塊,並以日均18塊的速度在遞增。

這使得那些年的票房數字不斷飆升:

漫威的《鋼鐵俠3》《X戰警:逆轉未來》《美國隊長2》,好萊塢《變形金剛4》《環太平洋》《侏羅紀世界》《速度與激情7》《碟中諜5》《霍位元人3》,諾蘭的金字招牌《星際穿越》……

周星馳《西遊降魔篇》,徐克《狄仁傑:神都龍王》,開心麻花首秀《夏洛特煩惱》,國漫崛起的標誌《西遊記之大聖歸來》……

電影只要排片,就能賺錢,相較之下,口碑倒成為不太重要的存在。





△兩部位列票房年度前十的綜藝大電影

而娛樂圈呢——

流量時代的到來,使得粉絲經濟進一步被細化。

進電影院的不止是書粉。

還有不少演員的粉絲。

當年政策是一劇兩星落地,製播分離深化,電視機被正劇和真人秀佔得滿滿當當。

李某峰憑《古劍奇譚》裡的百里屠蘇一角火遍大江南北,和當時深陷離婚風波的楊冪傳緋聞;三部年度高分大劇熱播,一部《戰長沙》捧紅了日後的頂流小花楊紫,另外兩部《琅琊榜》《偽裝者》,正式將胡歌從偶像派推進正劇演員的行列。

人們不關注型別到底是什麼,只看自己的偶像能否在其中閃閃發光。





而其他呢?

流量,平等地光臨每一個娛樂圈大事件。

以至於有話題。

就一定能獲得成比例的票房收益,以及市場關注度。

如果用一句話形容的話,那就是——

那個時代的內娛,人均自信心爆棚。

漫咖啡裡都在聊上億的專案。

電影節都在說投資。

每個人都覺得,夢想這事稍微努努力就能實現。

甚至在拍完《小時代》後,郭敬明和一幫老導演參加論壇,被問及作品過於“物質”時,他直接開懟:

“上一代的人生裡面不存在物質這個概念,大家吃住行都一樣,他們面對的是生存,但現在已經2013年了,大部分的人會經歷生存的極限狀態嗎?不會的,人們不會面對這樣的東西。”

他的意思是,上一代電影人都過時了,該年輕人上場了。

所以電影真的不一樣嗎?

的確不一樣了。

只是,並不是更好的方向發展——

那句被我們所嘲笑的《小時代》“猩紅色的落幕”,正隨流量的退潮,逐漸演變為內娛不得不面對的荒誕現實。

03

十年後,一切都變了。

2024年12月,當“時代姐妹花”重聚的時候,她們說的不再是郭碧婷當年舉著紅酒杯,說出的那句著名的抽象金句。

而是模仿郭碧婷的老公,向佐,擺出的抽象pose。





區別在哪裡?

區別就在於,十年前郭碧婷的這句臺詞,本意是對背叛的斥責,是“優雅的詛咒”。

而現在,向佐是徹底放低身段,迎合“丑角”的需求。

姿態上發生了重要的改變。

而這樣的改變。

也在提醒著我們:內娛進入了一個螺旋式下沉的時代。

是的。

這十年之內,內娛已然天翻地覆——

出演《爵跡》的吳某凡和tf boy王源。

前者五年後成為在加拿大蹬縫紉機的法制咖,後者後續的影視資源完全無法與兩名隊友相較,今年唯一作品的還沒到及格線。





歸國四子的另外三人,黃子韜和鹿晗在直播中揚言“不是我們不回來,是我們不想幹”,“我們只要在,江山不會倒”。

但他今年唯一的動靜是官宣人人皆知的戀情,鹿晗在直播間對網友罵髒話豎中指,靠山寨版的鹿哈給自己做榜一大哥;

而號稱要帶領華語音樂走出世界的張藝興,今年最大的成就是在電影裡給AI成龍作配。






而《小時代》的這些演員——

楊冪演林蕭時是四女中唯一已婚,如今是四人中唯一單身。

姜潮和郭敬明另一部作品《幻城》的女二麥迪娜喜結良緣,兩人也同時沒了作品下文。

郭采潔被傳嫁給歌手伊德爾,和馬思純一起並稱為內娛兩大戀愛腦。




柯震東干脆從《捉妖記》的棄子變成了臺灣影帝,商業戲約兩開花。


登上《最小說》封面的陳學冬,御用男主一直沒找到新的定位,留給大眾最新的印象仍舊是哈利波特騎掃帚和加油鹿小葵。

而郭碧婷,演員的身份早已退居二線,人們提到她,大多是因為向佐。




但更重要的變化是什麼?

觀眾的心態變了。

《小時代》誕生的那三年,票房冠軍分別是《西遊降魔篇》《變形金剛4》《捉妖記》。

特效與幻想主宰著銀幕。

人們喜歡那些新奇的,現實生活中不曾出現的東西。

而十年後呢?

今年的票房前四名分別是《熱辣滾燙》《飛馳人生2》《抓娃娃》《第二十條》。

人們不再造夢。

而是關注起身邊能觸控到的那些東西(身材、教育、法律)。

就像同樣是上海——

十年前的上海是大上海,是姐妹花雌競撕逼的豪宅;

十年後的上海是小上海,是《好東西》裡女人們梳洗、做飯、育兒的老樓;





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大和小的區別,僅僅於此嗎?

在Sir看來——

小時代如同十年前那個混亂但充滿激情的電影市場,紙醉金迷,人人都帶著資源和目的來碰一杯。

而十年後。

當我們回望過去的時候,發現最絕望的居然不是爛片和電影奸商的存在,而是被我們所嘲笑的郭敬明,居然也已經成為了時代限定的代名詞。

我們面臨的環境不再是“到處有機遇”。

而是觀眾的熱情不再,電影的票房萎縮,哪怕是豆瓣高分的院線好片,今年的平均成績也只有幾千萬。



所以說。

回望小時代,其實是回望最好的大時代。

那個時代裡,物質相對豐盛,文化多元交融,再大的都會也能以最淺薄易懂的姿態呈現在一張電影票上。

所謂的電影市場,也是吃飽了,才允許垃圾食品的存在。

而現在。

擺在我們眼前的作品和電影市場,大家都知道它不好,但為什麼不好,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於是只好瞪著郭敬明,將罵了十年的老調,重彈、繼續。

罵小時代是無痛的。

畢竟那些不能被拍出的資本,不能被抨擊的謊言,才是埋藏在我們當代的抽象文化下,不可觸碰的痛症。

說到這,Sir想起《小時代》的最初。

郭敬明也是有夢想的。

就像他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談及做導演的“驅動力”時的那句回答——

為了“自我價值的實現”。

而粉絲們,也都伸長脖子,想看看壟斷中國校園文學的那個故事,將以怎樣的形式,模擬回8090的青春和初心。





結果或許你們早已知道了。

因為抄襲風波,如今的郭敬明只好不停換馬甲,拍攝一部接一部的流水偶像劇,試圖為自己的財富添磚加瓦。



那個實現自我價值的夢?

恐怕早已不見了。

但話說回來——

製造流量這件事,也成了當下不少人“努力”的最高目標。

至於自我價值?

現在,還有誰會再提這個詞呢?

本文圖片來自網路

編輯助理:穿Prada的南瓜